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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巷

歲月把失落的斑駁散下,灰暗的地板和瓦片,百年的風雨從蚯蚓的體態上劃過,流出了冗遠的相思。誰捉住了昨夜的雨滴?角落裏,炊煙訴說生命的痛楚。
  無法遺忘孩提的顏色,在小巷的盡頭徘徊。曾經的月光被樂園鳥帶走,遠方的天空無比消瘦。蝙蝠的翅膀覆蓋了童年的夏天,記憶的門鎖開始生銹。
  蟈蟈的翅響,在心靈深處回蕩。在竹子開花的季節盛行,小巷的沉默,在狗尾草的枯榮間閃光。我知道,無法找回童年的紅蜻蜓,也捉不住小巷裏飛舞的蝴蝶,我只能在夢中回到石板路,將心中的憂傷傾訴。
  小巷,多年來,你一直向外出的遊子敞開一扇扇窗口,期盼一雙雙童年的眼眸回來窺望,榕樹下,昔日的鳥巢已經破碎,被時光編織的童話,雖北涉的鳥兒飛走。
  含羞草的夢境已被昨夜的露水打濕,古典的羞榮,在沒有陽光的日子裏隱匿,我的思索,像一塊被泥土掩埋的石頭,枯萎的曾經,還在歲月的河床漂流。
  我終究只是小巷中的過客,一個匆匆的過客,我的來去就像流星一樣突然而短暫。悄悄地來,輕輕地走,不帶走一片雲彩。
  偶然再次路過這條彎曲的小巷,淅淅瀝瀝的雨把錯綜複雜的小巷浸得濕潤潤的。屋簷的雨滴掉落在長著青草的條石上,發出叮叮噹當的響聲,仿佛是小巷的琴韻,在巷中飄蕩,如此緩慢、平和。
  繞過石板路,我隱約看到榕樹下有兩個背影。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,一只稚嫩的手提著籃子,像在撿被雨打落的花瓣。而另一只大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髮,百般憐惜。
  榕樹下,跳舞的糖衣紙已經停留,昔日的記憶變得無比消瘦,漂泊的心境在沉浮。
  榕樹下,綴滿了時光的喟歎,歲月的脈絡,寫滿了生命裏深刻的記憶,小巷,多少人曾經來過,又離開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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